第1章
1
我三岁的孩子在夜里突然发了高烧。
宝宝浑身烧得滚烫。
小脸通红，嘴唇却惨白如纸。
我不敢耽搁，连忙摇醒在一旁睡觉的老公，让他开着车送我和宝宝去医院。
到了医院，医生说要先抽血化验。
针管扎在宝宝白嫩的小胳膊上，宝宝立刻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我这个当妈的，看到宝宝受苦受罪，心疼得眼泪直掉，恨不得我来替宝宝受这个罪。
老公在一旁安慰我，他拍着我的肩膀说：“宝宝肯定没事的，老婆你别担心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抱着宝宝焦急地在医院走廊踱步。
不出片刻，化验结果出来了。
宝宝只是病毒性感冒，输上液先退了烧就没什么事了。
护士给宝宝挂上吊水，宝宝闭着眼睛在我怀里已经沉沉睡去。
我随意的翻着刚刚的化验单，看到上面的字我愣了一下。
宝宝的血型竟然是A型！
我是B型血，老公是O型血，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宝宝怎么可能是A型血？
我并没有出轨。
老公是我的初恋，除了老公，我就没谈过其他对象。
我指着化验单疑惑地问老公。
老公听到我的话并没有太吃惊，掏出手机点了两下。
然后他把手机屏幕对着我说：“老婆你别多想，你看百度上都说了，一般情况是不会，但是有什么隐性基因乱七八糟的，都是有可能的。”
百度的话能全信吗？
我前几年头痛的厉害，上百度一查，它还说我得了癌症呢。
我刚想再说点什么，老公就把我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。
他揉了揉眉心说：“你别多心了，你是照顾宝宝太累了，才会胡思乱想。”
真的是我多心了吗？
我看向怀里的宝宝。
虽然宝宝才三岁，可随着它越长越大，我越发觉得宝宝长得并不像我，也不像老公。
我和老公都是大眼睛双眼皮，宝宝却是单眼皮小豆豆眼。
鼻子也是塌鼻子。
长得和婆婆倒是越来越像。
老公说这是隔代遗传。
我在网上搜了一下，好多宝妈似乎都有这种情况。
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了。
折腾了一晚上，回到家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早晨了。
老公去买早餐，我和宝宝在车上等。
突然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我一看是婆婆，赶紧接起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婆婆的语气十分焦急：“宝宝去哪了！怎么我一觉起来宝宝就不见了！你带着我的宝宝去哪了！”
我连忙笑着安慰她：“妈，宝宝昨天晚上发烧，我带着去医院输液了，现在已经没事了...”
婆婆一听宝宝发烧，张罗着就要买菜做辅食给宝宝好好补一补。
婆婆记挂宝宝，我心里也高兴。
我婆婆是农村人，我们这边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，都是在有意无意的攀比。
邻居小霞前几年和我一样，生了个女儿，结果免不了被婆家的人说闲话，私底下村里人都叫她的女儿是赔钱货。
她婆家也不帮着她，刚出月子她婆婆就逼着要她再生一个。
我当时还在怀孕，听到小霞的经历真是害怕极了。
而那会婆婆还搬回了村里住，和我们也很少联系。
结果婆婆知道我生了个女孩之后，比我还高兴，又是买婴儿床又是买奶粉的。
村里人说我家的闲话，婆婆就叉着腰大声怼回去，帮着我说话。
我很欣慰，我没有嫁错人家。
2
刚进了家门，婆婆听到开门声就着急忙慌出来抱宝宝。
她抱着宝宝亲了又亲。
我走到厨房去给宝宝冲奶粉，结果一打开奶粉罐子才发现，奶粉空了。
我心里疑惑，前几天我冲奶粉的时候还有满满一罐，而且之前囤货我买了不少。
现在我翻箱倒柜，家里是一点奶粉都没了。
我冲着婆婆问：“妈！宝宝的奶粉怎么没了？你放哪里了？”
婆婆的目光有些闪躲，她说：“早就吃完了！”
我和老公平时都上班，基本上是婆婆在帮忙带孩子。
婆婆带起孩子来尽职尽责，事事都亲力亲为，所以我并没有多想。
我正要掏出手机下单同城闪送，却看见婆婆当着老公的面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衣服。
她挺起干瘪的胸脯就要给宝宝喂奶。
老公却像司空见惯了一样，就那样大喇喇的看着，丝毫不避讳着。
我惊慌失措的上去拦，拉着婆婆的衣服往下拽。
我有些生气的小声说：“妈！你干什么呢这是！”
婆婆一脸无辜：“不是没奶粉了吗？给宝宝喂奶啊？”
我哭笑不得：“妈！你又没生孩子哪来的奶水啊！”
我正要抱回宝宝，低头一看，却看见宝宝吧唧吧唧嘬的正起劲。
宝宝的嘴角正挂着乳白色的奶水。
我脑袋顿时一片空白。
我婆婆都快六十岁了，真的瞒着我们生了个孩子？
我一把抱回宝宝，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婆婆，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：“妈你什么时候生的...公公都去世十年了...”
十年前，公公就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。
婆婆难不成找了老相好，还偷偷背着我们生了孩子！
婆婆拽下自己的衣服，脸上有些不知所措，她支支吾吾的说：“没有...不是...”
她向一旁的老公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。
老公见状掏出手机又开始百度，他说：“你看上面都说了，因为吃高血压药物影响激素分泌了，也可能会突然有奶水。”
他信誓旦旦的说：“老婆你别瞎想，我妈都一把年纪了，上哪怀孕去，都是药物影响。”
婆婆在一旁连连附和：“是啊，我不是吃降压药嘛，哎我就说...”
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，说得头头是道。
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晚饭后，我去厨房切了点芒果。
我刚端着盘子出来，就突然想起婆婆不能吃芒果，她对芒果过敏。
我有些愧疚的说：“对不起啊妈，我忙忘记了你对芒果过敏，我再弄点别的吧。”
婆婆连连摆手说不用了。
我把芒果捣成了泥，喂着宝宝吃了两口。
宝宝吃得开心，咧着嘴傻笑。
可我去上个卫生间的功夫，出来就看见婴儿床里的宝宝脸又红又肿，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疹子。
我惊慌失措地带着宝宝去了医院。
医生说，宝宝对芒果过敏，让我以后注意点，千万别给宝宝喂芒果。
老公和婆婆连连点头。
婆婆急得都哭了，她连声质问我：“你给宝宝喂芒果怎么不告诉我一声！你不知道宝宝对芒果过敏吗！”
我被她问的蒙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给宝宝吃芒果，我怎么能知道宝宝过敏。
我和老公都不对芒果过敏。
这难道又是所谓的隔代遗传，隐性基因？
宝宝两天进了两回医院，婆婆心疼孩子，心情很差。
她像个炸弹一样，我没说几句就劈头盖脸的把我骂。
她说：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？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孩子吗！”
她又说：“我真是不应该把孩子交给你，孩子跟上你尽是受罪！不是亲妈，到底是不会真的疼孩子！”
3
说者无心听者有意。
我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。
婆婆气得不轻，捂着胸口瘫软在椅子上连连喘气。
婆婆有高血压，我怕她有个三长两短。
我只能耐着性子给婆婆赔礼道歉，老公也在一旁安慰婆婆，说了几句劝和的话。
我怎么想都不对劲。
于是第二天，我就偷偷带着宝宝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。
鉴定报告上显示，宝宝和我没有血缘关系！
我拿着报告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。
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宝去了哪里？
难道是我老公出轨了，他用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，和我的孩子掉包了？
我直接去了老公的公司，我把报告拍在他面前。
我泪流满面地质问他：“我的孩子呢？你是不是在外面出轨了！”
老公的脸一阵白一阵红，然后反驳道：“怎么可能！我从来都没出轨，我手机从不设密码，我的聊天记录你想看就能看...”
他又说：“我出没出轨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？我要是和别人生下孩子，为什么不和你离婚，还要费尽心思整掉包孩子这一套！”
我哭过之后冷静了不少。
我提议老公去和宝宝做亲子鉴定。
老公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我。
他让我别胡思乱想整天给自己和别人添堵。
这鉴定结果都摆在这里了，这能是我胡思乱想吗？
我嘴上答应了老公不去，结果我还是没忍住偷偷去了医院。
这次我带了宝宝，老公还有婆婆的头发。
鉴定结果显示，宝宝是老公和婆婆亲生的！
我养了三年的孩子，居然是老公和婆婆生的！
他们可是母子啊！
他们是怎么能干出来这种违背道德违背伦理的事情！
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，胃里直泛着酸水。
我狼狈的蹲在花坛边，止不住的连连作呕。
胃酸混着鼻涕眼泪一直涌。
我从没想过真相会是这样。
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么畸形的母子关系。
这一家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变态。
4
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。
老公还没下班。
婆婆抱着宝宝来门口迎我，她笑着说：“乔乔今天下班这么早？抱抱孩子吧，今天一直念叨着说想妈妈了...”
我冷笑一声：“想妈妈？你不就是她妈妈吗？我算什么妈妈？”
婆婆一听变了脸色：“怎么了乔乔，你还在因为那天在医院的事情生妈的气吗？妈给你道歉，妈就是一时着急的气话...”
我把鉴定报告拍在了她脸上，我大声地质问她：“我的孩子呢！你把我生的孩子送哪去了！”
婆婆看到鉴定报告瞬间白了脸色，她慌乱的解释：“这...这都是骗人的，不准确。”
我红了眼眶，声嘶力竭的吼道：“怎么样才叫准确！鉴定结果都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了，能不能证明是你生的！”
我又吼道：“你居然和自己儿媳抢老公，还生下来孩子，你要不要脸啊！”
婆婆说：“乔乔你急什么？这不是还有那百分之一吗？宝宝可是你生下来的，怎么可能呢！”
她咬死就是不愿意承认，一直在狡辩。
我径直去厨房拿起了水果刀，我挥起刀子指向她，我沉声问：“我再问你一遍，我的孩子去哪了？”
婆婆被我吓的连连后退，她脸上满是惊恐，死死的搂紧了宝宝。
她扯着嗓子惊叫：“你还要杀了我不成！我都说了不准确不准确...你怎么能欺负我这个笨嘴拙舌的老太婆！”
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，拍着大腿哭得声嘶力竭：“我好心给你带孩子，你居然还冤枉我！真是狗咬吕洞宾...”
我挥起手中的刀，一下扎向她身旁的抱枕，顿时棉絮飞散，扬了一地。
我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吼：“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！你说还是不说！”
婆婆被我吓的哆哆嗦嗦，嗫嚅着嘴唇连连点头：“我说我说...”
5
听着婆婆的讲述，我也陷入了回忆。
在我和老公结婚后，老公就要把婆婆从村子里接来和我们一起住。
我思来想去，我和老公在市郊的这套房子，毕竟是婆婆攒了好些年的积蓄。
于是我还是点头同意了。
婆婆搬来后，一直都没亏待我，倒是和我这个儿媳比起来，她显得有些局促和小心翼翼。
她对我的事情从不上心，也从不干预。
可对待老公时，她就有些过分了。
她会亲自给老公洗内衣，就连老公洗澡时，也要张罗着进去要给老公搓背。
可老公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。
有天晚上她甚至抱着枕头闯进我和老公的房间，要和老公挤一个被窝里睡觉。
我当时立刻就翻了脸。
我提醒她儿大避母，何况她儿子现在都结婚了，怎么能当着儿媳的面做这些出格的举动。
我一直以为是婆婆过于操心自己儿子，没想到他们背着我躺在了一张床上。
后来我怀孕，婆婆这才收敛不少。
没过多久婆婆就搬回了村里住。
我当时只以为她是真的把我的话听了进去，没想到她其实也是怀孕了。
她跑回村里，是避着我养胎。
因为我和她怀孕的时间都差不多，我生了，她也生了。
她和老公商量，把我的孩子和她的孩子掉包。
他们偷偷带走了我的孩子。
真相和我想象中差的八九不离十。
但听到她亲口承认的时候，还是让我眼前一黑。
她生不生孩子都不要紧，最重要的是我的孩子去哪了。
我紧紧咬着嘴唇，眼泪止不住的流：“我的孩子呢？你弄到哪去了？”
婆婆垂着头，偷偷看我的脸色，她咽了一口唾沫说：“卖...卖给村里养猪的了。”
6
我立刻拽着婆婆把她扔上了车，我一脚油门就带婆婆回了村。
我掐着她的胳膊，瞪着通红的眼睛，让她告诉我孩子卖给哪家了。
婆婆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一户人家。
这家院门大开，能看见一个穿着开裆裤，浑身灰扑扑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玩泥巴。
她的腿心满是干涸的污秽。
屋里走出来一个叼着烟，光膀子的男人，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撕咬着手中的烤腰子。
他看见院中坐在地上的小女孩，抬起脚就蹬在孩子后背上。
孩子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。
我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，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就奔了进去。
我把孩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，轻轻地拍着宝宝的背安慰。
宝宝从我怀里探出了小脑袋，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。
男人看见我没什么好脸色，他往地上啐了一口：“你是哪来的小娘们多管闲事？”
我咬着牙说：“我是孩子的妈，请你们把孩子还给我！”
男人嗤笑一声，指着我说：“光天化日的你跑进我屋里来抢孩子！还是你是上赶着来给我做小老婆？”
他摸索着下巴打量着我。
屋里闻声走出来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女人。
她的头发胡乱地扎着，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。
她皱着眉毛问：“你谁啊？”
我把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，向他们说明了来意。
男人一听勃然大怒，伸手抓住了孩子的胳膊就要扯。
他唾沫星子乱飞，满脸的横肉拧成了一团：“孩子是我们花了两千块买来当童养媳的！我这可是有字据，你现在反悔了可不行！”
女人在一旁附和：“就是就是！孩子我们养了三年了！你这不是明抢吗！”
我坚定的说：“你们要多少钱，我给，买卖人口是犯法的，如果我闹去警察局，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。”
我掏出手机就要报警。
他们瞬间白了脸色，两人对视一眼后，女人就冲上来按住了我的手。
女人伸出五根手指说：“五万，少一分都不行，什么时候拿钱过来，你再带走孩子。”
我松开孩子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。
我说：“我去凑钱，如果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，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他们一听我同意了，立刻眉开眼笑的搓着手，连连点头应下。
我回到了车上，婆婆还坐在副驾驶上。
她一见到我，就扯着嘴角干笑：“孩子过得挺好的吧，哎你就是瞎担心，我可是精挑细选了一个好人家。”
她又说：“你常回来看看也行，但是把孩子接回来肯定别想，咱家的经济条件可负担不起两个孩子。”
我冷哼一声：“你和你亲儿子搞这事，还想着我养你俩的孩子？你恶不恶心？”
婆婆一噎，然后又劝道：“不都一样吗？你老公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？他这又算不上出轨，和自己妈做总好过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...”
我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。
胸膛里的心脏急速跳动，如雷鼓。
我实在没控制住，反手就扇了她一巴掌。
她被我这一巴掌扇歪了脸，假牙都飞出去两颗。
她扯着嗓子尖锐的叫道：“你怎么能打我呢！我可是你老公的吗！你嫁到我家，我也是你半个妈！”
她狰狞的脸，嘴巴一开一合，露出两排黄牙。
唾沫星子从她嘴里飞出。
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成了被静音的慢动作。
耳边好像传来恶魔的低语，催生着我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。
叫嚣着要把一切都吞噬殆尽。
我一定要让他们这对恶心的母子付出代价。
我回过神，叹了一口气说：“妈，你说的没错，我爱秦博，我一定会爱他的孩子，爱你们的孩子。”
婆婆一脸难以置信，高高扬起要打我的手也僵在了半空。
我又说：“你放心吧，咱们都是一家人，我会好好养你们的孩子，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。”
第2章
7
回到家后，婆婆立刻向沙发上的秦博奔去，婆婆一边用眼睛瞥着我，一边贴着秦博耳语。
秦博的脸一阵白一阵红，用打量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婆婆娇嗔的锤了一下秦博的胸口：“阿博，你别那么紧张嘛，乔乔已经同意了，你看把你吓的。”
我脸上扬起一个委曲求全的笑，强忍着反胃我拉起秦博的手说：“我其实也是很难接受这件事情，但是宝宝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。”
我又一字一句的说：“为了你，我愿意接纳婆婆，接纳宝宝，因为我爱你。”
秦博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，他盯着我的脸试图在我脸上找出说谎的端倪。
可惜我的目光坚定又深情，看不出一点破绽。
如我所料的，秦博对我十分的愧疚。
他和婆婆料想过，我会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撒泼闹离婚，却没想过我能选择接受。
秦博想把婆婆送回村里去，以此来好好补偿我。
但我拒绝了他，我说一家人就是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，我还提议以后要和婆婆一起伺候他。
那天秦博止不住的夸我懂事，他撩着我耳边的头发，沙哑着嗓子说我是他的白月光。
漂亮精致的婴儿床里躺着的，是婆婆和秦博的孩子。
我摸着她圆圆嫩嫩的脸蛋，手却颤抖的想掐上她细弱的脖颈。
真是一个无辜的小杂种。
我把生活的重心又放在了工作上。
结婚之前，公司特别欣赏我的能力，一直想升我做总监，但被我拒绝。
总监不止工资可观，一年还有好几次公费旅游的机会。
但是也很忙，动不动就要出差。
当时秦博知道这个消息时，并没有太开心，他觉得女人可以强势，但绝对不能压过男人。
他是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，他说女人只用依赖着自己的男人就好，安安静静柔柔弱弱做一个小女人。
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，还觉得他很帅，觉得他是在替我考虑，觉得他都是爱我。
周一这天，我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，又翻出以前常穿的套裙，踩着小高跟去了公司上班。
我拿着报告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。
我们公司是一家主营东南亚进出口贸易的私企。
我的业绩一直都很好，光是去年就带着团队给公司签了几百万的大单。
张总翻着报告，很满意的点点头，他在上面签了字，又抬头对着我惋惜的说：“我还是那句话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做总监，随时都能来找我...”
我挠了挠头说：“现在行吗？”
张总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后激动的说好，连忙掏出手机来打电话。
秦博知道我升职后，脸黑得像锅底一样，我拉着他的手撒娇。
我甜甜的说：“老公你别生气，我这不都是为了咱家吗，为了你和妈的宝宝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。”
婆婆本来也不太开心，但是一听到我工资能有两万块，还都是为了她的孩子，她就眉开眼笑，连连附和着我。
吃过了晚饭，我对婆婆和秦博说，我公司新接手了一个网贷的项目，我需要带头拉业绩，所以需要他们操作一下。
我专门强调了重点，我会有奖金。
秦博狐疑的看着我说：“你们公司什么时候开始弄网贷了，网贷都有利息，还不上就麻烦了。”
我说：“借出来立刻还上就好了，没有利息的，就是走个过场。”
我掏出手机给他俩看我的借款记录，还有公司给我发的红包。
红包里是整整两千块，我给他俩一人发了一千。
本来还在犹豫的婆婆见钱眼开，捂着嘴喊了声哇塞，然后立刻把手机塞给我，让我操作。
我笑嘻嘻的拿着她的手机，上传手持身份证照片，又实名认证，以她的名义借了五万块。
钱一到账，我没有立马还上，直接反手转到了我账户里，顺便关闭了所有还款消息提醒。
我又给婆婆发了一千块的红包，她喜出望外，美滋滋地拿着手机购物去了。
秦博仍旧不为所动，摆了摆手一口咬定坚决不弄网贷。
我只好失落地点点头。
真以为我没办法？
趁着他半夜睡着，我轻车熟路划开了他的手机。
从他的信用卡上刷了五万块到我账户上，然后关闭了消息提醒，拉黑了银行的电话。
拿到了十万块，我先是用五万把女儿从村里那户人家接了出来。
那个叼着烟的男人美滋滋的看着账户里的余额，然后小声的和那个女人商量着，这钱足够他们再买一个更好的女孩。
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，又雇了一个能干的保姆照顾孩子。
我给宝宝起了新的名字，和我姓，乔楚。
我刚把宝宝接回来就先给她洗了个澡，她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大大小小青紫的掐痕。
下半身还因为常年穿着开裆裤不好好清理，而红肿溃烂。
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懵懂又无知。
我趴在浴缸旁哭得泣不成声。
我婆婆是怎么忍心把自己亲孙女卖掉的？
让自己的女儿取代自己孙女的位置。
如果我一辈子都没发现，我的孩子是不是就要被一辈子困在那个地方？
8
公司安排我一礼拜后去东南亚出差。
张总怕我不同意，偷偷在茶水间告诉我可以把家人带上，一起去那边玩一玩。
我欣然同意。
我回家之后就告诉了婆婆这个好消息。
婆婆高兴的说：“去东南亚旅游？那是不是要穿比基尼什么的...”
趁着她的兴奋劲，我从衣柜里翻出好几条我的裙子给她试穿。
又拉着她坐在化妆镜前，我帮她化妆。
我往她脸上盖着粉扑说：“妈，你其实很漂亮的...女人不保养不行的，以后我的化妆品衣服什么的，你随便用随便穿。”
我又说：“我的就是你的。”
婆婆的嘴早就笑的咧到了耳朵根，嘴上却说着：“乔乔，那怎么好意思呢！”
她不懂穿搭，我就让她照着我的样子穿。
婆婆是天生的学人精。
刚结婚那会，我就经常能撞见她偷偷用我的护肤品。
她还会偷偷穿着我的裙子在镜子前比划。
以前我明里暗里地说她，不要让她动我的东西。
现在有了我的认许，婆婆愈发大胆起来。
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，脸却是一塌糊涂。
她穿着我的衣服远远地看去，倒真的和我有几分像。
秦博下班回来，看起来脸红红的，喝了不少酒。
他一下就从后面抱住了婆婆，嘴里还喃喃着老婆。
婆婆娇羞的扭过头来，差点没把秦博吓个半死。
蜡黄松垮的皮肤，努力瞪大的豆豆眼，露出一口黄牙冲着秦博傻笑。
秦博一把推开她，嘴里骂道：“妈，你是不是有病啊，你为什么穿乔乔的衣服，长得丑还要学别人...”
还没等婆婆开口说话，秦博捂着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。
污秽弄了婆婆满身。
秦博被婆婆丑吐了。
婆婆红着脸，尴尬得不知所措。
秦博睡下后，婆婆径直朝我走了过来。
她黑着脸，看起来很是不高兴。
她说：“我从小只有阿博这一个孩子，我知道我老了，没你年轻漂亮，可是我爱他，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神圣的，胜过这世上所有。”
她又说：“我们的感情已经到达了新的高度，你要摆清楚你的位置，你虽然是阿博的妻子，但我既是他的妈，也是他的爱人。”
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把人渣败类这个词阐述得这么美妙。
我心中冷笑一声，看来我婆婆这是吃醋了，觉得她和秦博之间的美好爱情让我这个合法妻子插足了。
我从包里掏出刚办好的护照递给她，我说：“妈，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，阿博离了谁都不能离了你，我又怎么配和您抢。”
随即婆婆脸上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。
有了那天的事后，婆婆对我越来越嫉妒，眼里见不得秦博对我半点好。
就连秦博给我夹菜，她见了都差点要掀桌子。
她无时无刻盯着我在家的一举一动，刻意模仿着我所有的细节。
睡衣拖鞋她都买了同款。
而我也一直在鼓励她，让她努力变得和我更像。
坐飞机去东南亚这天，婆婆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我的复刻。
秦博没忍住埋怨了婆婆两句，说她是东施效颦。
婆婆听不懂，全当是秦博在夸她。
落地当天晚上，我就带婆婆去了当地最热闹的一条街。
街上是极富有东南亚特色的巡演，熙熙攘攘的人挤满了狭窄的街道。
我带着婆婆和秦博走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。
秦博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我们。
我则是拉着婆婆走了进去。
婆婆相中了一条碎花的裙子，我去柜台前和老板交流。
婆婆背对着柜台这边，她的背影在我的刻意营造下，显出几分婀娜妖娆的味道。
我笑着冲老板指了指她。
我又告诉婆婆，试衣间在那边，让她先进去试，我去买点饮料。
临走时婆婆突然拉住了我的手，她感激的说：“乔乔，你真好，带妈旅游还给妈买衣服，妈想好了，一回去就凑钱把你的孩子赎回来。”
她目光诚恳，又说道：“以后咱家就有两个孩子，妈砸锅卖铁也一定要养！”
我拍了拍她的手，笑着说：“谢谢妈。”
我把她推进试衣间，拉上帘。
缓缓隔绝了我和她交汇的视线。
我转身的一瞬间，扬在脸上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9
婆婆人间蒸发了。
我去买个饮料的功夫，好端端在试衣间里试衣服的婆婆就不见了。
秦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，他冲我吼道：“你怎么没有看好妈！这人生地不熟的，妈丢了上哪去找！”
我垂着头抹眼泪：“我问过老板了，这一带都没有监控，他说他看见婆婆从店里出去了，去了哪他就不知道了...”
他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，额角上全是汗。
我拉着他去警察局报警。
当地的警方并不受理，也不立案调查。
警察一口咬定，是婆婆闹了别扭，离家出走也不一定。
警察说这种事情在他们这里很常见。
秦博用蹩脚的英语，央求他们帮帮忙。
我就在一旁帮他翻译。
警察直接无视了他，秦博发了火一把攥上警察的衣领。
他大声骂警察们都是吃白饭的。
我就添油加醋的替他翻译。
结果可想而知，秦博被一群人架着扔出了警察局，还被踹了好几脚。
外面的天灰蒙蒙地飘起了雨点。
秦博鼻青脸肿的坐在雨里，焦躁的揉着头发。
我打着伞站在他身旁。
秦博用央求的语气说：“乔乔，你还有别的办法没有？这地方你最熟悉了，救救妈...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回去可怎么交代！”
我吸了吸鼻子说：“办法肯定是有的，这件事情不简单，可能牵扯到了贩卖人口的团伙，这边一向都这么乱。”
秦博像是见到了希望，紧紧试图抓住这救命的稻草，他说：“我什么都愿意做，钱...我卡上还有不少钱，我可以花钱把妈赎回来！”
他浑身都被雨水打湿，无名指上还戴着我和他的婚戒，他的眼眶通红，十分狼狈。
我默默地勾起唇角。
10
凌晨，我带着秦博去了一个偏僻的仓库。
阴暗潮湿的仓库里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。
为首的是个脸上有疤的光头。
狰狞的疤从他的下巴蜿蜒而上，直到右眼。
他是华裔，见到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：“钱带够了吗？”
我害怕的缩在秦博身后。
没想到秦博比我还害怕，见到光头哆哆嗦嗦的就尿了裤子。
我嫌恶的后退了半步。
秦博害怕得不出声，我就从背后推了他一把。
秦博扑通一声跪在光头面前，他说：“钱...钱只有十五万...剩下的我再去凑，先让我见见我妈行吗？”
光头一听扬起手中的棍子，砸在秦博身旁的地上。
咣的一声巨响，秦博吓的浑身颤抖如筛子。
光头没好气道：“老子让你带够了钱来，你没听懂人话是吗？”
秦博止不住的磕头，脸上鼻涕眼泪一起飞，他哀求道：“求爷爷您高抬贵手...放我妈一命，回去我就立刻凑钱...”
我在一旁小声提醒他：“钱不够，用其他值钱的东西换也行啊...比方说腰子什么的，一个十几万呢！”
秦博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，连连说着不行不行。
光头那管得了那么多，一听有钱就立刻指挥身后的人就上去要把秦博拖上车。
不管秦博怎么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，那伙人都充耳不闻。
走投无路的秦博突然指向了我，他嘶吼道：“她呢！我老婆也有腰子！连她的也一起卖了！你们就有二十多万了！”
光头闻言抬起头，我和他对上视线。
他踹了秦博一脚，然后骂道：“用你教我们！她肯定也跑不了！”
秦博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，看起来很是满意光头的话。
秦博被塞进车里带走后。
光头掏出打火机帮我点烟，他吸了吸鼻子说：“乔姐，我没穿帮吧？”
我坐在椅子上，闷声说了句没。
明灭的火星架在指尖，缭绕的烟雾缓缓隐入潮湿的空气中。
我这么多年在公司摸爬滚打，没有后台给我撑腰怎么能坐到公司总监的位子。
早些年我出差时，在东南亚认识了一个大哥。
纸醉金迷的表面下藏着翻涌的暗流。
我追着大哥谈合同，大哥原本不同意。
那天意外，我替他挡了枪。
按照他的话来说，他欠我一条命。
如今是他还我人情的时候了。
秦博回到酒店的时候，腰上缠着的绷带还在渗血。
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。
他一见到我，就冲上来扯开我的衣摆。
直到他看到我的腰上也缠着绷带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我焦急地询问他关于婆婆的事情。
他愤怒了啐了一口，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，他又疼的直抽气。
他有气无力的说：“钱还是不够，他们让我先回国凑钱，钱到位了才能把妈还回来。”
他掰开一板止痛药就往嘴里塞。
我哭着说：“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啊！这边的警察都是蛇鼠一窝，万一钱凑够了，他们又改口要更多怎么办！”
我又说：“这不是无底洞吗！”
秦博默不作声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最后秦博还是没有放弃要救婆婆的念头。
我们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就回了国。
秦博卖掉了房子和车子，刷爆了信用卡，四处借钱，东拼西凑凑到了一百多万。
汇款时，他的手一直在抖，他在犹豫，犹豫他妈的命值不值这一百多万。
我怂恿他说：“老公！你还等什么啊！钱没了可以再赚！人没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啊！”
秦博一听，咬着牙把钱汇了过去。
没过两分钟，他收到一条陌生电话发来的短信。
上面是一串地址。
秦博喜出望外，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说：“太好了！妈还活着！赶上了！”
他笑我也笑，这下我和宝宝未来的生活就不用担心了。
秦博不知道的是，他的钱刚汇过去，没两分钟就全进了我账户。
11
我和秦博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东南亚。
我们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地下展会。
秦博有些莫名其妙，为了婆婆，他还是状起胆子走了进去。
昏暗的灯光，台下围满了熙熙攘攘来看展的人。
大多都是西装革履拿着香槟的上流人士。
秦博焦急的寻找着婆婆的身影。
我让他稍安勿躁，拉着他坐下，又递给他一杯香槟。
展会开始，灯光亮起。
台上有一群穿着靓丽的美女出场，在美女簇拥下着，是一个被装在花瓶里的人。
周围响起兴奋的欢呼声。
秦博顺着我的视线，终于看清了台上的那人。
顷刻间，他手中的酒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我适时的捂着嘴巴哭喊出声。
婆婆被做成了人彘，装在一个精致的花瓶中。
她的目光空洞，脸色青白。
头发被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，发间还插着一朵盛开的花。
她现在就是这世间美到极致的艺术品。
她和台下的秦博对上视线。
刹那间，她张开嘴巴奋力的咿呀咿呀嘶吼。
可惜她嘴巴里空空如也，那条称颂她和儿子之间伟大爱情的舌头不翼而飞。
秦博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泪，眼中装满了恐惧。
他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婆婆。
他失魂落魄的想要回那笔钱时，对方早就已经把他拉黑。
他在一个人都不认识的东南亚，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。
回国前的雨夜里，他站在阳台上抽了很久的烟。
然后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着止痛药。
回国之后，秦博又过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。
高额的负债压着他抬不起头。
他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，希望我能努力工作把钱还清。
我和他挤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。
三天两头就有催债的人上门，我们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。
从那天起，秦博就彻底依赖上了止痛药。
纵使腰间的伤口早已痊愈，可仍旧每天吃一板。
他的精神也出现了异常。
有时候会浑身颤抖的缩在角落里，嘴里念叨着：“妈...妈你别过来...你别怪我...”
这天敲开我家房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保养的很好的富贵女人。
她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套装，脖子上的金项链闪着刺目的光。
她捏着鼻子嫌恶的问：“秦博...是在这吗？”
秦博转身就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，他大叫着把菜刀挡在女人面前，他吼道：“我说了会还钱！你们有完没完？要不就干脆把我弄死！”
女人一听，非但没有生气，反而激动地踩着高跟鞋挤进了屋里。
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：“秦博！我是你妈啊！你看看我，我才是你亲妈啊！”
秦博愣住了。
他一脸错愕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，他说：“我...我吗？”
女人红着眼睛点点头，一把冲上去抱住了他。
12
女人叫陈霞。
是个富家太太，家里有好几栋别墅，豪车更是堆满了几百平的车库。
她说当年她和已婚的公公谈恋爱，结果被婆婆发现，抓着她的头发把她踹出了家门。
她后来才知道，她已经怀孕了。
她不忍心把孩子打掉，就把婆婆生的孩子掉包，把自己的孩子塞进了公公家。
她后来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头，老头前两年去世了，无儿无女，遗产全都给了她。
她现在已经快六十岁，无法生育，想找回自己的儿子给她养老。
秦博本来还不信。
直到陈霞带着我和他去了她家的别墅，亲眼见到了满车库的豪车时。
秦博腿软得都站不住了。
他咽了口唾沫说：“你说...这以后都是我的？”
陈霞拍了拍他的肩说：“这有什么！以后你想要什么车都能买！只要你认我这个妈，我就立刻都过户给你！”
秦博拉起陈霞的手无比郑重的开口：“妈！您是我亲妈！您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妈！”
他见到钱，脑袋里那点对婆婆的愧疚马上就烟消云散。
陈霞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我：“不过，我有条件...”
秦博点头如捣蒜，立刻表忠心：“妈！您尽管提！”
陈霞让我和秦博离婚。
否则就不同意秦博把户口迁过去。
秦博不愿意再回那个出租屋里，他选了一家高级咖啡厅。
他从包里掏出合同甩到我脸上。
他说：“签字吧，我都拟好了，我欠的钱和你没关系，以后你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拿。”
他又说：“实在不是我不顾及咱俩夫妻多年的感情，只是你知道，我这都是逼不得已！”
我攥紧了衣摆小心翼翼的开口：“老公...能不离吗？你和婆婆的孩子呢？”
他立刻打断我：“孩子当然是归我了，你不用管，净身出户就行，还有别叫我老公了，我妈会误会！”
我哭着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。
秦博高高兴兴的把户口迁到了陈霞名下。
从此，他就是陈霞的儿子了。
他理所应当的会继承陈霞的全部家产。
他还没高兴两天，豪车豪宅全部被银行抵押。
他身上背上了陈霞送给他价值上千万的负债。
陈霞是大哥介绍来的赌徒。
她在赌场里输得倾家荡产，要被人砍下手指头的时候，我替她支招。
我说，你认个儿子不就行了，年轻力壮搬砖有力气，到时候那些人自然都会去找你儿子，谁又会为难你一个快六十的老太太。
秦博看见那好几个零的账单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认妈容易，不认可就没这么简单了。
他说他是被骗了，可那群人会信吗？他们不认人，只认钱。
秦博把陈霞打了个半死，嘴里骂骂咧咧，脚上不停的往她身上踹。
陈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，拿出菜刀就要砍。
上门要债的人什么都没做，那两人自己就掐了起来，打了个两败俱伤。
最后怕闹出人命，还是要债的人报了警。
我照常每天上班下班，我向公司申请调去沿海城市的分公司。
张总觉得无所谓，反正我的单子照签。
不管我去哪都能给公司赚钱。
再过半个月，等这个项目结束，我就会带着孩子彻底远走高飞。
这天我和同事有说有笑的从写字楼出来，迎头就碰见了站在门口秦博。
他下巴上挂满了胡茬，头发乱糟糟的像个乞丐，身上穿着工地的工服。
他怀里抱着孩子，那个他和婆婆生出来的孩子。
他一见到我就跪在了我面前。
他脸上强撑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他说：“乔乔...你原谅我吧！我爱你！我都是一时糊涂，你回来吧好吗？”
13
他伸出手来要抓我的脚腕，结果被我一脚踢开。
我说：“哪来的神经病？我不认识你！”
他愣了一下，连忙混着口水擦了擦脸上的黑，他笑道：“我啊！是我啊！老婆！”
我佯装吃惊的说：“啊？怎么是你啊，你不是回去继承家产了吗？怎么现在混得连乞丐都不如？”
他涨红了脸，一个字都没说，只是傻呵呵的笑。
他要请我吃麻辣烫。
店里要先付款，他手忙脚乱的点开微信。
我瞥到了他账户里的余额，三块三。
我忍不住嗤笑出声，替他付了钱。
他感激的看向我。
麻辣烫刚端上来，他就埋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，孩子在他怀里饿的哇哇哭，他愣是没看一眼。
期间实在嫌孩子烦，舀起辣汤就往孩子嘴里灌。
孩子呛得直咳嗽，他也不管。
他飞快地吃完了他的那碗，又看向我面前一口没动的饭。
我会意的往他面前推了推。
他吃饱喝足，随意用袖子抹了抹嘴说：“老婆，你回来好吗？陈霞她真不是个东西，她居然骗我！我真是恨不得打死她！”
他又说：“我是真的爱你，我现在知道错了，你不管我总要管管孩子吧！你可是孩子的吗！”
我看着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说：“孩子是你和婆婆生的，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才过了一个月，原先白白胖胖的小公主瘦了一大圈。
不知道我的婆婆看到后会作何感想。
我问秦博，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舍不得孩子。
他面不改色的说：“养大后给我玩呗，反正迟早都要被别人玩，还不如被我玩，肥水不流外人田...”
我攥紧了拳头。
他真是畜生！
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，居然能说出这种话。
之前有多少个夜里，我都想亲手掐死这个孩子。
但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，孩子是无辜的。
我的道德和底线不允许我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毒手。
我最终还是让秦博把孩子交给我。
我以出差的名义带着秦博又去了东南亚。
我教唆他借钱去赌。
14
他在赌桌上尝到了甜头，赌红了眼睛，整天都坐在赌桌钱。
一沓又一沓的钞票让他冲昏了头脑。
而日积月累堆积在他身体里的止痛药终于有一天爆发了。
他口吐白沫昏厥在赌桌上的时候，有人偷偷在他背后替他下了赌注。
他清醒过来的时候，赢来的钱都输得一干二净。
身体和精神一寸一寸的被时间消磨殆尽。
不只赢能上头，输也可以。
赌桌上筹码碰撞在一起的脆响，混着别人赢了钱兴奋的吼叫。
赌场里的每一丝空气都触动着他的神经。
如此往复，他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东南亚。
我瞥下他，独自一人回国。
我在新的城市买了房买了车，重新请了得力的保姆照顾两个孩子。
两个孩子年纪因为年纪相仿，性格上很是合得来。
可秦博和婆婆的孩子因为近亲血缘的原因，这几年一直体弱多病。
各种隐性的遗传病在这几年彻底暴露出来。
纵使我有心想救活她，但她还是没能逃过夭折的命运。
她父母造下的诸多罪孽，统统奉还到了她身上。
她火化那天。
乔楚拉着我的手问：“姐姐去哪了？”
我无奈又痛心的说：“姐姐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，在那里她会过得快乐又幸福。”
我看着乔楚小小的脑袋顶想，如果我的孩子现在还活着，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大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乖巧又懂事。
这是一场骗局。
婆婆和秦博精心布局的骗局。
我的孩子刚出生就被婆婆带回了农村，然后丢到厕所里，被污秽淹死了。
婆婆谎称我的孩子还活着，就是为了不让我生出向他们寻仇的心思。
母女多少会有一些奇妙的心灵感应。
我第一次见到乔楚的时候，就下意识觉得她不是我的孩子。
我去接乔楚那天，那个男人告诉我婆婆是在骗我，他说要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，就再给他们五万块。
我没理会，反手就报了警。
他在警察局里吐了个一干二净，孩子早被婆婆扔到厕所里了。
警察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我在警察局里哭得几度晕厥。
我的孩子就连走时，都沾着满身的污秽。
都三年了，哪还找得到什么尸体？
幸好，这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也开启了新的生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