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为真爱奔赴千里远嫁，结果换来对方的拳打脚踢。
暴风雨夜，我撑着伤势和悲痛逃出家门，又因为挂念丈夫和婆婆一家人，忍气吞声回来，原以为能听到他们的道歉和宽慰，没想到却听到婆婆尖酸刻薄地说——
“远嫁的女人不如鸡，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，最后不还得乖乖回来？”
1
暴风雨夜，我被淋得湿漉漉的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回来。
三个小时前，沈向南又对我动手了，仅仅是因为我洗衣服的时候没注意，把他藏在口袋里的几十块钱洗坏了，他就对我拳打脚踢，还骂我是败家娘们，驱赶我滚出他的家门。
我的脸上、手上还有胸口的肋骨疼痛难忍，将推门进去的瞬间，却看到沈家人在吃晚饭。
纵使我离家几个小时，外面狂风暴雨的，他们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担忧。
沈向南剥着虾，吃得满嘴油腻，还头也不抬地说——
“妈，这外面买的饭就是比自家做的好吃。”
我心里一阵悲哀和疼痛，沈家穷，半年也难得吃一次龙虾，从很久以前，我就向沈向南提议，等我们发奖金时就买顿龙虾回来尝尝，沈向南当时满口答应，却从未实现过。
在我离家的时刻，他们却突然想起来了。
婆婆翻了翻白眼，哼了一声：“那是你媳妇不会做，向南，不是我说你，媳妇要多历练拿捏她才勤快，你看你媳妇，饭做不好，洗个衣服都能洗坏几十块钱，真不知道要她干什么！”
这时，公公才终于想起我来，迟疑地问：“素如出去这么久，怎么还没回来？”
婆婆再次翻了个白眼，将剥好的虾放在沈向南面前，没好气地说——
“你担心她干什么？她在这儿没亲没故的，出去了能投靠谁？以前向南哪次打她，她不是赌气出走，最后又灰溜溜地回来？等下她回来时，咱都别给她好脸色！惯的她……”
2
我跟沈向南是在大学认识的。
那个时候，他每天早上去食堂买俩包子和豆浆，站在宿舍楼下等我。
当时，宿舍的亲友都劝我，不要恋爱脑，被他的仨瓜俩枣给迷惑了，一定要慎重决定。
可我以为他忠厚老实，能够给我平凡普通却安定的爱情，头也不回地答应做他的女朋友。
大学毕业后，沈向南向我求婚，迫不及待地要跟我领证。
他还决定等领证结婚后，就带我回老家发展。
沈向南家比较落后和偏远，距离我家几千里之遥，贫瘠小县城，也没什么好工作。
当时爸妈劝我，说我还年轻，不急于把婚事定下来，还说在那种十八线小县城能有什么发展，想把我跟沈向南留在城市工作，可我被沈向南灌了迷魂汤似的，非得奔赴千里嫁给他。
我还记得，沈家当时不愿意出彩礼，一个几千块的金镯子就是我的全部。
当时沈向南拉着我的手说：“现在我家比较困难，等我发展起来了，再给你添更好的。”
可在婚礼上，我亲耳听到婆婆喜滋滋地对着喧闹的宾客说——
“还是我儿子本事，几千块就骗来一个媳妇！”
婚后不久，沈向南就变了，他是属于那种眼高手低，总是突然灵机一动，想风风火火干事业，但又不肯坚持，每次都半途而废，将前期的投入和资金全都打水漂的人。
结婚后的第三个月，沈向南第一次对我动手。
原因是他心血来潮想在县城开家洗车行，想动用我的存款，我不过是劝他几句，让他把行情和洗车行的位置考虑清楚，他就说我看不起他，把我打到住院。
当时，我就想离婚出走的，结果沈向南跪在病床前，跟我保证是最后一次。
然而，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
我原以为，每次家暴伤害我，沈向南和沈家人总该有些愧疚和反省。
现在听了婆婆的话，我才终于明白。
他们是反省不了的，因为他们打从心底就已经吃定了我。
以为不管怎么对我，我这个远嫁千里、无依无靠的女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。
呵呵，那就试试看呢！
3
我直接推门进去，在屋子里吃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瞬间愣住了。
看到我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子，婆婆皱了皱眉，尖声嘲讽我：“怎么搞成这个样子？你看看，地板上被你弄得全都是水，这地板很贵的呢！你就不能等身上雨水甩干了再进来吗？”
我倏忽笑了，径直踩着满是雨水的鞋子走近屋子，幽幽地说——
“婆婆，这房子是我跟沈向南出钱买的吧？而且，我占大头，沈向南只出了小部分，房子是我的，我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，关你什么事？什么时候外人也能指点主人了？”
见我怼她，婆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：“你……”
她立刻矫情地转向沈向南告状：“向南，你看看你媳妇……”
沈向南脸色阴沉沉的，忽然丢下手中的虾壳，气势汹汹地向我冲上来——
“李素如，你想死是不是？敢对我妈这么说话？”
在他碰触我的瞬间，我也发疯了，随手抄起旁边的花瓶狠狠地砸碎在地上。
我拿着半截花瓶碎片指着他怒吼：“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看？”
我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，对着沈向南发疯：“沈向南！你不想让我好过，我也不会让你好过！你们全家都以为我好欺负是吧？你再敢打我，看我不拉着你们全家陪葬！”
沈向南瞬间就不敢动了，连在他身后叽叽歪歪的婆婆也闭嘴了。
我冷笑一声，直接绕开他们走进卧室里。
身后还传来婆婆破防挑拨的声音：“向南，你快看啊，你这个媳妇可真是无法无天了！”
“你再不管她，以后她就要骑在咱们头上了！”
我没理他们，直接将卧室的门反锁，走进浴室里冲洗热水澡。
温热的水淋在我的身上，让我激动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。
我紧紧咬着牙，下定了决心——
我一定要跟沈向南离婚！让这一家人付出代价！
4
晚上睡觉前，沈向南又来推我的门，但我没开。
他站在外面暴躁地发脾气：“李素如，你能耐了？敢把我关在门外，你当这是谁的家？”
从我嫁进沈家开始，他们就从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。
还记得新婚酒宴的晚上，公婆和沈向南他们关起门来数亲朋好友上账的礼金钱，我不过是凑上前几步，婆婆就不满地瞪了我一眼，然后使唤我给她端茶做饭，丝毫不让我沾手。
以前，沈向南每次打我，就怒吼着让我滚出他家。
我不过是想婆婆抱怨几句，却招来她阴阳怪气地埋怨——
“这么看不上我家向南啊？那你滚啊，看谁家好，就去谁家，别在我家待着。”
这么些年，是我太傻了，还把这窝白眼狼当成亲人。
我依旧锁着门，对着沈向南冷哼一声：“我还是那句话，这房子谁买的，谁就是这个家的主人，我累了，想睡觉，别再敲门，不然等下惹怒了我，被赶出去的人就是你跟你爹妈了！”
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强硬地反抗他们，沈向南应该是怂了，终于不再敲门了。
见外面安静下来，我拿起手机，给我姐打电话。
刚听到姐姐的声音，我鼻子瞬间就酸了：“姐，我跟沈向南过不下去了，我想回家。”
姐姐叹了口气，问我：“你现在跟他离婚，你想过没有，你对他们沈家的付出呢？当初买房子，结婚，做什么花的不是你的钱？沈向南这几年做生意，也亏损你不少吧？”
“就这样离婚回来了，你能咽得下这口气？”
咽不下，我当然咽不下，而且最要命的是，当年我俩结婚买房的时候，沈向南和沈家的人口口声声地说着，什么沈向南是个男人，沈家的一家之主，房子应该写他的名字。
如果这时候离婚，我肯定一毛钱都拿不到，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。
不过，我已经想到对策了，所以我说——
“姐，我先回去一趟，这件事，需要你跟爸妈的配合。”
